她从来不知道,他究竟藏了多少阴暗的心思!
秦宝姝听出了他浓重的情绪,是和平时的方瑀珩不一样,她正想说什么,又传来方瑀珩喊砚书的声音。
“送客。”
砚书扯着笑上前,压低声说:“表姑娘还是先回去吧,我们公子一会也要到前头去,再晚了更让人多疑。”
秦宝姝出了跨院门,回头又看一眼,耷拉着眼皮,慢慢吞吞地往前走。
“……他怎么就生气了,我又没说错,再说了,他名声是名声,我名声就不是名声了?”
她一路低声嘀咕。
“那我也该生气吧。”
拂风偷偷探头去看她,发现她脸上都是难掩的难过,连眼角都在泛红。
拂风就在心里轻叹,这是不是就叫当局者迷?
自从上次她发现方瑀珩和姑娘过于亲近的举动,她就在暗中留意,发现……表公子何尝是对姑娘无意,只是先前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表露而已。
等到她们姑娘放弃了,他这头开始着急了。
确实就是活该。
然而方瑀珩活该与否,都让拂风不忍自家姑娘伤心,明明还是喜欢的,非得要撇清关系。
两个人都是在折磨自己!
“姑娘,奴婢有些话想说。”拂风到底是下定了决心,“姑娘为何不问问,表公子愿意不愿意入赘,或许他并不在意往后别人拿这点耻笑他呢?”
秦宝姝一愣,呆呆站在冷风中出神。
“前提是他并不喜欢我呀,那还问什么呢……”
起码他从来没给过回应。
拂风抿唇一抹笑,轻声说:“因为姑娘也没有直接和他说明啊,或许表公子也是和姑娘一样呢?”
和她一样?
秦宝姝闻言,愣神的时间更长了,长到双腿站得发麻,然后被找来的仆妇催着到冯淑晨那去,她在自我找寻的解答还是无疾而终。
在她离开后,方瑀珩的跨院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,但又在他的预料之中。
他穿戴一新,难得换了件亮眼的豆绿色长袍,一方束带箍紧腰身,更是显得他宽肩窄腰,姿若玉树。
“见过老夫人……”他重新来到了颐安堂,拱手揖礼。
冯老夫人一改往日的慈祥,视线上上下下把眼前的年轻人打量一番,暗中道了声可惜。
她沉声问:“可知道我叫你的缘由?”
方瑀珩面不改色应对:“知道,珩亦为此事而来。当时属于情急,并无冒犯……”
哪知冯老夫人抬手打断了他的话:“我老婆子不听那些场面话,接下来我说的话,可能会让你觉得冒犯,但为了宝儿,我还是得说。”
“宝儿的母亲因为一场意外下嫁给她爹,虽说她爹是个上进的,可惜天妒英才,没给他留过多的时间,导致宝儿的出身至今都被人嘲笑。”
方瑀珩依旧是微微弯腰揖礼的姿势,一颗心渐渐往下沉,老人的声音亦越来越冷。
“我不敢再让宝儿嫁一个和她爹一样的人,我不敢赌,且没必要再去赌一个往后可能的飞黄腾达!有我老婆子在,宝儿绝对可以嫁入高门,不必再走她母亲的老路!”